今年的强化监督仍以空气质量改善为首要目的,但政策更强调针对性,更加精准。其中,对于去年PM2.5年均浓度达标的城市进行豁免,不设置空气质量改善目标。同时,为有效应对重污染天气,今年的强化监督将实施差异化应急管理。

眼下,由生态环境部组织开展的京津冀及周边区域、汾渭平原以及长三角等三大重点区域大气污染防治强化监督(以下简称强化监督)已经进入第三个年头。在过去的督查中,生态环境部移交的数万涉气环境问题99%已经完成整改。

生态环境部部长李干杰指出,今年的强化监督将继续“照单抓药”。在他看来,持续开展的强化监督对于空气质量改善效果非常好。

“大气十条”(即《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6年,第一批开展PM2.5(细颗粒物)监测的74个重点城市,PM2.5平均浓度下降了41.7%。李干杰指出,这些年,我国环境质量改善速度之快,在国际社会上很难找到一个先例。但是,我国大气污染防治形势依然严峻,目前仍处在一个“靠天吃饭”的阶段。

国家大气污染防治攻关联合中心副主任张远航院士则指出,大气重污染成因与治理攻关的最新研究成果表明,排放强度大、远超环境承载力是导致区域污染频发的主要原因。

空气改善幅度大国际上无先例

2017年4月,原环保部调集5600名执法人员在京津冀及周边区域“2+26”城市开展了时间长达一年的大气污染防治强化监督。这也是我国生态环保史上首次启动持续时间长达一年的执法行动。出乎意料,从2017年4月开始强化监督始终没有间断,至今已经整整持续了两年半时间。

事实上,为了防治大气污染,不仅仅是启动了强化监督,李干杰透露,这些年来一直将大气污染防治作为污染防治攻坚战的重中之重在全力推进。

值得欣慰的是,大气污染防治成效明显。2013年是国务院发布的“大气十条”实施的第一年,至今已经6年。“大气十条”发布的当年,原环保部即提出向污染宣战。“仅仅6年时间,第一批开展PM2.5监测的74个重点城市,2018年相对2013年,PM2.5平均浓度下降了41.7%。”“北京更为突出,PM2.5平均浓度下降了43%,尤其是这两三年更加明显,每年下降两位数,2017年同比下降了20.5%,2018年同比下降了12.1%,今年依然保持了比较好的势头,1月至8月份同比下降14.3%。”李干杰说,这些数据说明,持续进行的大气污染防治是有成效的。

除了PM2.5平均浓度在下降外,影响空气质量的另一污染因子二氧化硫的浓度也在下降。据生态环境部介绍,这几年,全国地级以上城市二氧化硫浓度由2013年的35微克/立方米,下降到了2018年的14微克/立方米,下降了60%。此外,空气重污染天气影响的范围、发生的频次以及每次发生后的严重程度都在明显减轻。

就空气质量改善情况,李干杰表示,无论是自己跟自己比,还是与国际对比,“我们这些年的重视程度之高、治理力度之大、环境质量改善速度之快都是比较罕见的,在国际社会上很难找到这么一个先例。”

数字真实准确解决“两张皮”问题

短时间内,空气质量改善如此显著,对个中原因,李干杰也进行了分析。在他看来,不断完善顶层设计和治理格局是一个重要原因。

据介绍,2013年“大气十条”发布实施5年后的2018年,国务院又发布了《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成立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防治领导小组；建立了汾渭平原、长三角大气污染防治协作机制。

在顶层设计、治理格局确定下来后,李干杰说,生态环境部着手调整优化产业结构、能源结构、运输结构、用地结构等“四大结构”。据他介绍,在产业结构上,火电超低排放改造比例已经达到80%以上,钢铁超低排放改造也取得了相当的进展。能源结构上“2011年、2012年煤炭占比是70%左右,去年降到59%。非化石能源比去年提高到14.3%。”李干杰说,在运输结构方面,这些年淘汰了2400多万辆老旧车、黄标车。“四在结构”调整优化大大减少了污染排放。

空气质量监测数据与公众感受不一致的问题,不仅被长期诟病,而且被称之为“两张皮”。为解决“两张皮”问题,生态环境部也没少下功夫。首先是建立健全国家大气环境质量监测网络,据介绍,目前已设立1436个监测点位,基本上实现了全国地级以上城市空气质量的有效监控。

其次,为防止监测数据弄虚作假,生态环境部联合司法部门对违法者坚决依法严惩。其中,2018年5月30日,山西省临汾市部分空气质量自动监测站因监测数据弄虚作假,山西省临汾市环保局原局长张文清等16人被以“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判处两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据《法制日报》记者从有关部门了解,除了陕西空气监测站点“戴口罩”案以及山西临汾张文清案,生态环境部与公安部、最高检联手,还查办了天津超越机动车检测服务公司造假案、江西省欧兰宝检测技术公司造假案以及甘肃省白银绿创环保科技公司有关环评现状监测数据不实案等一系列案件。

李干杰指出,这些措施确保监测数据真实准确,使得监测数据和老百姓的感受完全一致,也解决了过去“两张皮”的问题。

防治仍处在“靠天吃饭”阶段

早在9月底,生态环境部就发出通报称,今年10月中上旬,特别是10月初,受不利扩散条件影响,京津冀及周边区域局地可能出现中至重度污染。确实,10月初包括国庆节当天,京津冀一些区域确实出现了一次污染过程。实际上,10月初的这轮空气污染从9月25日已经开始。

“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在这个时期发生大范围、长时间污染过程并不偶然。”据张远航介绍,近年来观测数据表明,9月中下旬至10月初,每年都会发生区域性污染过程。其中,2015年10月2日—7日的重污染过程,区域内11个城市出现日均重度及以上污染,北京PM2.5日均浓度峰值为293微克/立方米,达到严重污染水平；2016年9月22日—10月4日,先后发生两次污染过程,在长达13天时间里平均仅有两天达到优良水平。2017年9月21日—10月8日,区域先后发生3次污染过程。

张远航说,虽然近年来污染减排工作取得了很大成效,但以重化工为主的产业结构、以煤为主的能源结构和以公路为主的运输结构尚未根本改变,2018年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26”城市排放一次PM2.5、SO2、NOx、VOCs、NH3等污染排放强度是全国平均水平的四倍左右,大大超出区域环境容量。其中,唐山、石家庄、天津、邯郸、郑州等城市的排放量居“2+26”城市前列。

他透露,近几年,“十一”前后出现的污染过程中,硝酸盐是PM2.5的首要组分,占比超过30%,硫酸盐占比也较高,表明工业和机动车排放对PM2.5贡献显著。

事实上,近年来,在排放强度大、远超环境承载力的情况下,只要不利的气象条件一出现,污染就会发生。因此,有专家指出,我国大气污染防治仍处在“靠天吃饭”的阶段。

“这个‘靠天吃饭’阶段没有变。”李干杰指出,蓝天保卫战、大气污染防治的形势依然严峻。我国目前仍处在气候敏感型、气象条件敏感型阶段,排放还是太大。“如果气象条件好,我们日子就好过,气象条件不好,仍然还会有重污染天气。”他说。

强化监督首要是改善空气质量

每年的采暖季都是大气污染防治的关键时刻。而眼下距离今年冬季采暖季的到来还有一个月时间。生态环境部有关负责人说,今年秋冬季,将继续按照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的有关要求,联合有关部门和地方开展秋冬季大气污染防治攻坚行动即强化监督。

这位负责人说,今年的强化监督仍以空气质量改善为首要目的,但政策更强调针对性,更加精准。其中,对于去年PM2.5年均浓度达标的城市进行豁免,不设置空气质量改善目标。同时,为有效应对重污染天气,今年的强化监督将实施差异化应急管理。各地根据《关于加强重污染天气应对夯实应急减排措施的指导意见》,实施企业分类分级管控,达到A级的企业重污染天气应急期间可不采取减排措施,B级企业适当少采取减排措施。

从2017年开始,强化监督已经持续了两年半。在李干杰看来,强化监督“效果非常好”。他说,2017年,通过强化监督,发现和交办了3.89万个涉气环境问题,2018年发现和交办了5.2万个涉气环境问题。这些问题整改率很高,达到了99%以上。

李干杰指出,打赢污染防治攻坚战,要有决心和信心,“天不帮忙,人就得更加努力。”“要有打持久战的耐心和恒心,看待问题要客观,要有平常心。”李干杰说,生态环境部作为主要责任部门,坚决把蓝天保卫战打好,让老百姓拥有更多的蓝天,拥有更多的幸福感。